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侃爷的南京日记

明晚我将在海南五源河体育场举办专辑试听会,今天我po了张小时候在黄山的照片。中国,我回来了,小时候的回忆也全都回来了。
侃爷的南京日记 | 第1张
1987年,我10岁那年,在芝加哥州立大学工作的妈妈得到了前往南京大学教一年英语的机会,妈妈本来不想去,因为去了就没法照顾我,但英语学院的主席告诉妈妈,她可以带着我一起去,而且中国那边会支付我在南京的开销。
去之前,妈妈学了一点中文,不久后我们坐上了前往上海的航班。下了飞机,我们按照之前接到的指示我往外走。由于是早班飞机,负责接送我们的学校官员还没到。所有的事物都是陌生的,人群、语言、标识、海关。我们完全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能傻站着等了差不多45分钟。直到来自南京大学的两位教授和一位学生来迎接我们,我们的冒险开始了。(下图是我用筷子吃饭)
侃爷的南京日记 | 第2张
中国给我们的第一印象是交通,满街都是自行车。后来我才知道,只有政府官员才开私家车。这是可以理解的,路上光是自行车就这么拥挤了,又哪来那么多地方给这么多私家车呢。
从国外过来的大概有十个教授,他们被叫作“专家”,从世界各地来到这个外国语学院工作,妈妈是几位来自美国的教授之一,还有来自英格兰的Trevor、法国的Ellie、俄罗斯的Larissa、墨西哥的迭戈父母。
我们到达还不到一个小时,迭戈就代表他的父母来邀请我们一起去金陵饭店用餐。那是家非常棒的西式餐厅,之后我们想吃美国菜的时候经常会去那里。那天其实我俩不太想出去了,可迭戈父母极力推荐。盛情难却,只能赴约。迭戈在中国已经住了6个月,他的中文学得很流利。在我学会流利中文之前,迭戈成了我们的翻译官。中文注重四声语调的发音对妈妈来说太困难了,我对此却非常感兴趣,我觉得“ma”可以发音成“妈妈”或是“马”太有意思了。(下图第一排中间是我)
侃爷的南京日记 | 第3张
在中国,每一天都有新的、令人兴奋的体验。到达的第一个星期,妈妈就给她自己和我各买了一辆自行车。我们很快就学会了骑自行车,并成为了穿梭在自行车大潮中的好手。跟所有人一样,它是我们的基本交通工具,我们常常得骑上好几公里路。
我每天骑自行车上学,我上的夫子庙学校大概离南京大学有七八条街远。我是班上唯一的外国学生,尽管我已经10岁了,但因为语言上的障碍,我被分进了一年级。我学了数学、自然、中文,我和其他孩子们相处得很好。对他们而言,第一次亲眼见到一个黑人小孩无疑是相当惊奇的。当中国小孩看到我的时候,他们经常会嚷嚷着“霹雳舞!霹雳舞!”这总让我烦躁,他们基本上不怎么会英语,却知道“霹雳舞”。(霹雳舞就是breaking)

侃爷的南京日记 | 第4张

终于有一天,我的霹雳舞本事派上了用场。小伙伴们要求我跳霹雳舞,说跳了就给我买串羊肉串,我跳了,把羊肉串带回家时,妈妈问我羊肉串哪来的,我跟她讲了,她说我可以做这样的“交易”,但不能做倒立旋转,怕我扭到脖子。

我和妈妈出门总是被别人围观,他们毫不避讳的盯着我看,让我觉得就像鱼缸里的金鱼一样。他们甚至还会用手掐我脸,看看是不是会掉色之类的。在中国的一年经历,让我开始想要成为明星。那段时间,很多中国人从没见过黑人,他们会一直盯着我看,关注我,就跟现在的感受一样,我在五年级就已经是明星了。

到了冬天,教室里没有暖气,为了保暖,我和同学们都穿着大衣,戴着帽子、手套,裹得严严实实。我的手套是在美国买的普通手套,别的同学戴的是没有手指的半截手套,可能是为了写字方便。有个女老师看到我的手套没有露手指头,说我在课堂上不能戴这种手套。她试图脱我的手套,但她没有完全脱掉,她拽着手套的一角,我拽着另一角,开始拔河。

侃爷的南京日记 | 第5张

由于语言上的障碍,我跟老师陷入僵持。我抢不回手套,手都冻僵了,于是踢了她一脚,抢回了手套。妈妈被请家长了,她很生气,她之前跟我讲过不可以打人,尤其是长辈。妈妈是跟翻译一起过来的,把事情弄清楚后,妈妈说对我的表现很失望,以后不准再犯。我低头盯着地上向老师道了歉,妈妈对老师说,她这次不会轻饶我,但我必须戴手套,因为如果得到了冻疮,过中国海关时可能会被当做传染病拒绝放行。老师同意了,问题得到了解决。

但事情还没完,妈妈说我跟老师道歉时看着地上,应该看着对方,但我觉得盯着老师看既不礼貌也不尊重。(下图是我在秦淮河的一座桥上)

侃爷的南京日记 | 第6张

在南京那一年,我和妈妈去了南京很多地方,还去中国别的地方旅游,包括长城。我们在黄山爬了一整天,妈妈本来想坐缆车上下山,但我坚持步行,她又不放心把我交给同事们照看,只能跟我一起爬山。黄山的路很不好走,但最终我妈还是征服了黄山。回到南京大学时,妈妈的脚已经肿得没法走路了,是被别人抬回公寓的。

春节要放六个星期假,我和妈妈想去更远的地方旅游,日本太贵了,于是我们去了香港和泰国。在香港,我们住的酒店淋浴室在楼下大堂,房间里一点装饰也没有。即便如此,也要11美元一晚,我们只承担得起那样的价位。

在泰国,我们去了曼谷、苏梅岛。放完寒假,妈妈的一个教授同事问我最喜欢寒假去过的什么地方,我说泰国的裸体海滩。(下图是我在泰国海滩)

侃爷的南京日记 | 第7张

我在南京参加了太极班,每周有两节1对1绘画课,每晚还有家庭教师辅导我的功课。这些课程我在美国是负担不起的,但在南京不必须支付费用。

回到美国后,我的中文基本上忘光了,因为没人跟我讲中文,但在南京那一年的很多事,我仍然还记得。上次我来中国开演唱会已经是2008年,我回来了,“落Ye归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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